从历史发展条件看河南成为中国文学大省的可能（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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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非常谢谢潘郁琦女士，对我这么详细的介绍，       今天带来了，我也送给图书馆一本。     最美丽、又最智慧的女士，潘郁琦”。（同学们鼓掌）
“这真是一种非常包容的说法！”：潘郁琦
我曾经在自我介绍时给别人讲，同学很年轻，不是年轻，是年轻兮兮的，那么现在你们看。除了慈祥还能用什么词语，爷爷很慈祥，同学们在校刊上讲：痖弦先生，慈祥的笑着给我们说话（用模仿年轻人说话的方式）。小孩子不懂用字，慈祥两个字，对老年人很残忍。（同学笑）最严重的事，胖，发胖，肥胖是诗人的羞耻。（同学笑）你如果看到   变瘦了  
     我今天讲的题目：文化的热土，诗歌的原乡，副标题是：从历史发展条件看河南成为中国文学大省的可能。
真的，我们河南，是个文化的热土，文化发源地，土是热的。同时也是诗歌的原乡，比如说诗经中有很多的，国风啊，很多的章节，都是讲我们河南的。特别是，啊，南阳。说到唐，   我们这块土地啊，是诗歌浇灌的土地，是文化浸润的一个社会。有首写红豆的诗：“红豆生南国，春来发几枝。（同学们跟和）愿君多采撷，此物最相思。”这里的南国，说得就是南阳。（同学们：啊？）你们不要认为是在南方。过去的南阳有个南都中学，        就是楚国的    ，文化，啊，文化，是北方的文化和南方的文化交汇的地方，非常非常重要的。一直到现在，我们的家乡都是韵文世界。韵文，韵文，不是指诗。识字的人说话押韵，不识字的人说话也押韵。在南阳卖西瓜的，他怎么叫卖来着，他说：“大西瓜，小西瓜，大小西瓜”（模仿叫卖声，同学笑），这样每一句都有西瓜，但每一句都有变化。有大西瓜，有小西瓜，有大小西瓜。如果小贩在叫卖西瓜的时候不这么叫的话，“西瓜，西瓜”就很累。“大西瓜，小西瓜，大小西瓜”叫一整天都不累（同学笑）。在我们这里，小巷子里，吓小孩     ，常常看到小条子，说：“天皇皇，地晃晃，我家有个夜哭郎，行路君子念三遍，一觉睡到大天光”（同学笑），念一遍，消灾。夏天到人家里去，扇子，扇子上也有诗，说：“扇子有风，拿在手中，谁要来借，大理不同”。为什么啊，天热还能借扇子吗？你热我也热。茶杯端来了，茶壶上有诗，“壶中日月长”茶杯上也有诗“可以清心”。样样都跟诗有关系。我奶奶院子里有一个春联，叫做“满园春光”，
“你们现在还贴不贴？”
“贴”（齐声）
到处是诗，到庙里抽签，签上有诗，香烟上，香烟的盒上有诗。是诗的原乡。我们小时候对韵文非常熟悉。我外婆不识字，但是她会很多的歌谚，农谚，河南叫唱，可以唱。我记得有一个
说：“小白鸡，皮儿薄，皮很薄，杀我不如杀个鹅，因为我的皮很薄。小白鸡，皮儿薄，杀我不如杀个鹅，”
鹅说：“伸伸脖子二尺长，杀我不如杀个羊”（同学笑）
羊说：“四只金蹄往前走，杀我不如杀个狗”（笑）
狗说：“背上鞍里没人骑，杀我不如杀个驴”
驴说：“一天磨了三升麸，杀我不如杀个猪”
猪说：“这不是成心杀我吗，一天吃了三升糠，一刀下去见阎王”。（同学笑）
社会生活都是用诗来表达的，“一去二三里，烟村四五家。亭台六七座，八九十枝花。”（跟和）
南阳是个顺口溜的原乡，顺口溜现在很多。更多更早，   有一个南阳人，有一个社旗县的人，当时叫社旗镇，然后还有一个唐县的人，唐河的人，他们三个住在一个客栈里面。有三层铺，有底下的中间的上头的。谁也不愿意谁上面，上面晚上起来不方便。没法决定谁睡下面，最终决定，说我们来唱唱吧！谁赢了谁睡下面。
南阳人说：“南阳有个王府山，南阳人管他叫王府山儿，说南阳有个王府山儿，巴巴差差挨着天儿。”（同学笑）
唐河人说：“唐县有个塔，离天一丈八。”
社旗人说：“社旗有座春秋楼，半截子在天里头。”
半截子都在天里面。随后社旗人睡下面，唐县人睡中间，南阳人睡上面。
我们有很多的，很形象的语言来形容以毒攻毒   
我这样说啊，   我的家乡话还非常好，但是我的家乡话是止于1949年。后来的河南话，跟着社会的改变，新生事物的发生，社会制度的改变，河南话不一样了。可是我呢，止于1949年。所以我的河南话是河南话的活化石，具有研究价值（同学笑）
   在南阳话里，高粱不叫高粱，叫稻
táo
黍。“高里是稻黍,，低里是棉花，不低不高是芝麻，芝麻地里带打瓜”。大家知道打瓜，那么大个瓜，请人来吃，吃完要瓜子，卖瓜子，活脱脱的一个农村形象，非常形象。
   我小时候啊，村里有个磨坊，有个老人，我们叫他二大爷。二大爷会说笑话，也会说故事，河南叫故事不叫故事，叫瞎话。（同学笑）讲故事叫说瞎话。
   小孩们说，二大爷你说个瞎话吧！好，二大爷说个瞎话，刚说完，二大爷再说个瞎话吧！刚说完就叫说，二大爷想抽烟，那旱烟袋这么长。
二大爷说：我抽根烟，把心宽，肚子里的瞎话往外钻。好，说一个瞎话。刚说完，小孩心急，二大爷再说一个瞎话吧！
二大爷口渴，说：抽根烟，喝口茶，肚子里的瞎话往外爬。
为什么说我们这是最容易发展诗歌的地方呢，就是因为我们有这个文化底蕴，能写诗歌的人都很有前途。南阳还有一个诗人，不识字。后来搬到陕西去了，参加文联的聚会，他去的时候，文联放音乐欢迎他。他不懂音乐，但是很有诗意，说：“越听越看越稀罕，半空地里喊乱弹，俺以为是空中唱大戏，原来是个扩音器。”扩音器，这个可以成为农民歌颂科学事物的变化。
南阳有四大中听，四大不中听。最好听的四种声音，最不好听的四种声音。南阳人喜欢讲这个中字。我小的时候认识到的第一个字，我爸爸把我家里的柜子门啊，老柜子门，黑漆漆的柜子门，拆下来当黑板。写的第一个字不是王，是中字。我一辈子信奉忠诚、忠实、中庸。我们现在还经常说：“中不中”，“中”（同学笑）在这样的熏陶之下呢，我相信中庸的哲学，所以我主编的诗刊都追求中庸。所以河南文化，中原文化，都是中的哲学。再说，我们说中听，四大中听有什么呢？四大中听是：撕绫罗，那个绫罗绸缎给撕了，吱儿…，撕绫罗、打茶盅，茶盅的翻盖给敲碎，画眉叫，画眉鸟叫，堂客哼，堂客什么人呢，烟花女子，烟花女子的声音好听不好听，非常好听，这就是四大中听。四大不中听是什么呢?“刮锅、发锯、驴叫唤，撂天地里喊乱弹”（鼓掌），过去锅底上有黑灰，刮下来，声音很难听的。发锯，锯太钝了，发一发，声音也很难听。驴叫唤，驴叫，难听不难听，非常难听。我有个同学会学驴叫（同学笑），撂天地里喊乱弹难听吗，撂天地里，荒郊野外，没人，撂天地里再加上嘶喊，很难听。
什么东西啊，都通过韵文，什么东西啊都通过诗一般的形象化来描述，这就是我们河南创作最大的优势。诗的底蕴对河南的很多作家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，其中非常著名的李季，他写的一部长诗叫《王贵与李香香》。再比如，我们都说叫花子，叫花子也会几句诗。你要打发他，给钱给残羹剩饭也行，你不大发他，他就编个歌骂你（同学笑）。怎么骂？说：“别人门前一阵风，在你门前站个坑”别人门前一阵风，你看看人家多利索就打发了，在你门前站个坑，站个坑得多长时间。李季用这种东西，通过信天游的形式写出《王贵与李香香》。非常伟大的诗人，很有韵味。
Quyu先生曾经说中国新诗有三条道路：
第一条道路就是从古中国古典文学里，这个文学宝库中，加以现代化；
第二条道路就是从西方的那些好的语言加以中国化；
第三条道路就是从中国的俗文学的领域里吸收营养。
俗文学成为一个领域，成功的人很少，李季就是其中的一位，《王贵与李香香》。而在这个领域里有很强的幽默感。
河南从前的饭馆里面，不好意思收店钱。晚上睡在里边，老棉被给你盖一晚上，还问你要钱？是不是？你在我这寄宿，睡完以后，又没把我被子蹬破，还要钱呐？那怎么办呢？就以价置量，就把饭钱收的很贵。怎么贵，就把那个面钱收的很贵，一个大碗，说：“住店不住店，先吃两碗面”。面你吃不吃是一回事，没关系，这就是费用。河南人很客气。（同学笑）
当时我们在南阳的时候有好几个学校，南阳文化底蕴比较浓。有一所南都中学，说：“想读书上南都”。有一个复兴中学，说：“想当兵上复兴”。（同学笑）好男不当兵，好女不嫁当兵男。什么东西啊，都是歌谣式的。这是文学的俗文化，有很多宝贵的东西。可惜啊，民谣，俗文学这样的形式在我们新诗发展当中作用很多，没有得到引起足够的注意。这第三条道路是非常宽阔的。
我们河南是戏曲   ，我们都是戏迷，到现在，我们的戏剧，在电视上在广播上都很出名，有广大的观众。今天晚上就有《梨园春》的节目今天晚上就有（同学笑），可惜你们看不成了。我们有河南豫剧，有河南曲剧，有越调，有古儿哼，还有一个独立的只有南阳才有的，宛梆，宛南的梆子，还有二夹弦，还有南阳的古儿哼。大家知道我们现在要不断接受新的文学营养，不断地从广大的民间习俗里面去寻找民间的语言。另外就是从戏剧中找语言我们有一个作家赵yu，写黄河泛滥，写的非常好